黄仁勋不是最后一个,库克也不是最后一个,一切可能才刚刚开始。
作者:李一年(抱朴财经评论员)
毫无疑问,英伟达舍不得中国这个大市场,而且这一段时间,黄仁勋非常不容易。
有时候,黄仁勋的心情是大起,有时候是大落,和股价同频。
在大国博弈的夹缝中,英伟达在艰难保持平衡。
01 中国区员工3600人左右
最新的消息是:
4月17日,应中国贸促会邀请,英伟达公司首席执行官黄仁勋抵达北京。三个月前,黄仁勋曾在华表态称,要继续与中国合作。
中国对英伟达有多重要?看看数据。
2024年11月21日,英伟达公布2025财年第三季度财报,其季度收入在中国的数据中心收入环比增长,但仍远低于出口管制实施前的水平。
在截至2024年10月27日的2025财年第三季度,英伟达业绩再度超出华尔街预测:收入为351亿美元(约合人民币2541亿元),飙涨94%,环比增长17%;净利润达193亿美元(约合人民币1397亿元),同比增长109%,环比增长16%。
从地区分布来看,美国、新加坡、中国是英伟达第三季度的主要收入来源,其中美国贡献了148亿美元收入,中国内地收入为54亿美元,中国台湾地区收入接近52亿美元。
按这个比例来看,中国内地的营收占英伟达整个营收盘子的15.4%,这对英伟达是很大一块营收,也是很难舍弃的“蛋糕”。
英伟达在中国的规模如何?
2024年11月25日,英伟达位于北京中关村的新办公室开业,这也是英伟达位于北京的第二个办公室。
有记者了解到,2024年底,英伟达包括上海、北京和深圳在内的中国区办公室员工人数已经达到3600人左右。
总结一下:英伟达一年在中国内地的营收大概在220亿美元左右,有员工3600人。
这很难完全放弃,或者说,没有理由放弃。
02 黄仁勋心情大起大落
另外一方面,黄仁勋很难。黄仁勋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?
1月20日,黄仁勋没有去参加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的就职典礼,现身北京参加公司年会。此前,黄仁勋分别在深圳与台湾参加公司活动。
至于原因,工作人员解释称黄仁勋的行程是提前制定的,无需做过多解读。
但是,如果你是黄仁勋,且收到了邀请函,你会不去参加就职典礼吗?
也有人分析说,形势很复杂,所以黄仁勋选择了低调立场。
我前面为什么说黄仁勋的心情大起大落呢?实际上,英伟达的股价也是大起大落。
特朗普履职之后,特朗普政府研究将英伟达对华芯片销售限制扩大至H20。
H20芯片是美国企业可以合法向中国市场销售的最先进的AI芯片,这也是一款为应对美国出口管制政策而专为中国市场设计的芯片。
DeepSeek横空出世,全球被刷新了认知。H20是DeepSeek使用的芯片之一,美国政界人士产生了危机感。
随后,白宫加紧限制H20芯片出口酝酿了数月,准备实施。
于是,黄仁勋的心情、英伟达的股价大落。
但是,4月初,又传出消息:黄仁勋在某个周五出席海湖庄园豪华晚宴后,特朗普政府有望改变限制英伟达向中国出口H20人工智能芯片的计划。
英伟达的股价迎来一波上涨,但没人知道黄仁勋和特朗普说了什么。
好景不长,4月16日,英伟达发布公告称,美国政府4月9日通知英伟达,向中国(包括香港和澳门)及D:5国家或地区(D:5指美国《出口管制条例》中的武器禁运国家或地区),或向总部位于或最终母公司位于这些国家的公司出口H20芯片,以及任何其他性能达到H20内存带宽、互连带宽或其组合的芯片,都必须获得出口许可。
公告披露,美国政府称,这旨在解决相关产品可能被用于或被转用于中国超级计算机的风险。
美国政府通知英伟达,该许可要求将无限期有效。
英伟达股价大跌。
三天后,黄仁勋抵达北京,可以想象他的心情是不太好的。
英伟达在中国最重要的赚钱模式之一是卖芯片,现在,这条路暂时断掉了,所谓“必须获得出口许可”,你想想,怎么可能获得许可?
即使有,数量也不可能多。
03 库克早就说了大实话
英伟达公司在中国的主要业务包括数据中心、游戏、专业可视化和汽车四大板块。
其中,数据中心最重要,所谓“提供高性能计算解决方案,支持云计算和大数据处理”,技术工具就是英伟达自己的GPU。
现在卖芯片必须拿许可证,英伟达怎么办?3600名英伟达在中国内地的员工怎么办?估计,黄仁勋也在积极想办法。
在全球化实际上已经消融的今天,英伟达的选择不多。
有类似困扰的还有苹果,库克早就说了大实话。
为了减少损失,苹果几天前做了一件让很多人震惊的事情:
苹果公司租用货运航班从印度向美国紧急运送600吨 iPhone(或多达150万部),以应对美国的关税政策。
▲路透社报道截图
库克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,日前,他的一段视频被翻了出来:
库克2017年在《财富》全球论坛接受采访时说:“我们对中国存在误解,大家都认为,外国公司选择中国是因为中国的劳动力成本低,我不确定他们去的中国哪个地方,但事实是,中国在很多年前就不再是低劳动力成本的国家了。从供应链的角度来看,这不是我们去中国的原因,原因在于技术,技术数量的集中以及技术类型的丰富。”
“苹果生产需要非常先进的工艺,这里的工艺技术非常精湛。在美国,召集工程师会议,但我不确定我们是否能凑够一个房间。而在中国,来的工程师可以挤满好几个足球场,因为这里的职业技能非常非常深厚。”
一边是工程师会议可能凑不够一个房间,一边是工程师可以挤满好几个足球场。
8年前,库克对于苹果在中国、美国遇到的情况做了一个极为形象的比喻,这是他的认知,毫无疑问是正确的。
他可能没想到,8年之后,他为了让美国用户用上正常价格的手机,居然要紧急动用货运飞机。
冲突之中,风云变幻之下,很多跨国企业在彷徨,很多曾经习惯了全球化的企业家在郁闷中。
黄仁勋不是最后一个,库克也不是最后一个,一切可能才刚刚开始。
如何在巨变之下,迅速找到新的利润增长点,弥补损失已经成了很多企业最紧迫的事情。
毫无疑问,相当一部分企业看不到下一个经济周期的曙光,它们成为了代价。
多年以后,回顾这一段历史,后来者一定会感叹这一段时光的荒诞不经和脱轨尺度之大。